「當怪手開進稻田」這支最近在網路流傳甚廣的影片,揭露了苗栗大埔農田被強勢警力用怪手入侵亂挖的荒誕現象,不僅在網路曝光,更讓主流媒體不得不跟進報導,進而激起國人的公憤。這支影片就是由公民記者大暴龍在公視PeoPo所發布的,大暴龍說,雖然他是台北人卻去關心大埔事件,但其實公民記者最重要的精神就是社區精神,記錄周遭發生的任何事件,便很有意義。

為什麼一位公民記者可以發揮那麼大的力量? 大暴龍今天上新頭殼的開放編輯室現身說法。

大暴龍是他的筆名,擔任公民記者已經兩年多的大暴龍說,他住在板橋,並非苗栗大埔人,但是所以會關心大埔事件,最早是去年12月的時候,大埔居民包六輛遊覽車2百多人到行政院、監察院及營建署陳情,但沒有結果,當時他去採訪,那是大暴龍和他們的第一次接觸。再過來就是今年一月,縣政府辦動工典禮,有幾百多位農民跪在馬路上,要求城隍爺作主,但是,大暴龍說,當天就只有他報導,其他完全沒有看到任何媒體報導這件新聞。

大暴龍說,觀察從上周到現在來參加的農民,新竹二重埔、苗栗灣寶、土城彈藥庫以及相思寮等,所以並非某個農地徵收的問題,而是整個台灣的問題。現在有個很有名的名詞,叫做圈地,以前圈地是養牛養羊,但現在則是縣政府或某個政府看中那一塊地,就把它圈起來。現在很多社運團體和地政學者及學生也都來關心這個問題。

大暴龍說,依苗栗縣說法,堅持依法行政,且行政程序都走完了。但農民認為政府侵犯他們的產權,一個有趣的對比是,農民會拿出土地權狀證明,但縣政府則會說他們已經完成徵收,補償金已經提存到銀行專戶,只要農民拿權狀去就可以領錢。所以他們並沒有違法,且土地名字已經轉移到縣政府的名下了。但學者徐世榮對這些說法的反駁,已經有非常詳盡的論述。

作為一位公民記者,大暴龍給自己的定位是,這些議題都是他很關心的,由於跟這些農民很熟,因此會深入的去了解他們的情形。所以從去年開始了解大埔事件,這件事情對他來說並不只是一件新聞而已。但在呈現方面,還是會忠於事實。

大暴龍說,其實6月9日他並不在大埔事件的現場,而是農民自己拍的,例如一位婦女被警察包圍時,那段影片就是她兒子自己拍攝下來。這些畫面雖然會晃動很厲害,但他覺得這反而是最珍貴的影像紀錄,當公民記者不在的時候,他們也能自己記錄。他比較喜歡讓整件事情忠實的呈現,而不是自己的主觀見解。

對於這次一炮而紅,大暴龍的感覺如何? 他說,任何關心農地議題的人,看到我去年拍的影片會感到關心,但是一般人可能就沒感覺,即使認為重要也不會傳給朋友。但6月9日這件事情所以會引起那麼大的反應,主要是因為看的人認為怎會那麼離譜,縣政府實在吃相難看,引起公憤,就會傳給朋友。但看到又怎樣? 重要的是有沒有行動?

大暴龍說,他之所以會擔任公民記者,是因為三年前參加板橋社區大學的由媒體觀察基金會舉辦的媒體識讀課程開始。上這個課程的人會有一個感覺,就是對我們的媒體很反感,因為不像一個媒體,該有的倫理都沒有。除了媒體識讀之外,還有媒體實作,從這裡開始擔任公民記者。一個契機是網路發達,而公視PeoPo公民新聞台又開始,因此上傳影像變得很容易。

擔任公民記者有甚麼困難? 他說,一般人對公民記者的認知不是很清楚,公民記者的概念還要繼續推廣,也就是每個人都可以是公民記者,官員也應該回答公民記者的提問。

作為一個專職的公民記者,他的收入從何而來?大暴龍說,公視每天會挑選兩則公民新聞播出,如果被選中,每篇可以有500元,他也在板橋的社大擔任講師。此外,他也在博物館打零工,帶孩子玩遊戲,時薪1小時100元。他笑稱真正的主業是家庭主夫,每天到了三、四點,他就會開始坐立難安,因為要回家煮晚餐,給下班回家的妻子和下課的孩子回來吃。

大暴龍很認真的說,公民記者除了一顆熱熱的心以外,可能什麼都沒有。也就是沒有甚麼資源。因為設備如電腦攝影機等都要自出來。但他也強調,不是每個公民記者都要像他這樣,必須到處跑,而是對於自己住家附近的事情都可以報導,例如家中附近的樹是否要被砍掉等。一個公民記者就近記錄周遭的事情,做一個具有社區精神的公民記者是很重要的。